Bert Berkley今年98岁,抛竿时仍像手里天生长着一根飞竿一样
2022年07月05日 4267
漂流船的前座上……
在Beaverhead River柳树丛生的河岸旁边,Mr. Bert Berkley坐在漂流船的前排,让一只鱼饵浮在一个安静的海蓝宝石般的漩涡中。他的表现近乎完美,接着向导Jeff Lyon对这里的鱼神们召唤出标准咒语——“吃掉它吧!”然后Berkley得到了丰厚的回报:一条沉重的虹鳟鱼猛烈地冲向鱼饵,在彩色的光斑中不断跳跃,并在嘶嘶作响地奔跑中向下游拉动鱼线,顺便让Berkley的4磅重Sage牌钓竿得到了锻炼。“倾斜钓竿,”Lyon条件反射地说,这个建议得到了Berkley善意的回应。“我认为我正在这样做,”Berkley说,他的钓竿呈现出一个完美弧度,映衬在蒙大拿州原始的早晨的天空中。
已经在世界各地飞钓了五十年的Mr. Bert Berkley,钓到过从奖杯骨鱼到大西洋鲑鱼等各种各样的鱼,对于如何对付鳟鱼知道的不少,即使像反抗这么“激烈”的鳟鱼。Lyon在这条河上当了21年的向导,后来告诉我:“Bert可能比我带的85%到90%的人都要优秀。“
“除了我们在这里遇到的向导和一些飞钓教练之外,Bert可能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天赋型钓手,”Five Rivers民宿的长期所有者和经营者Jay Burgin补充道。在过去的28年里,Berkley几乎每年都来这里钓鱼。
任何飞钓者都想获得这样的夸赞,Berkley有一年来这里碰巧遇到传奇飞钓教练Doug Swisher,他是Berkley的朋友,曾被列入飞钓名人堂。
这种夸赞尤能引起共鸣,因为Berkley已经98岁了。或者用年轻来描述更合适。在Berkley这个年龄称他有活力怕是低估了这个词。
许多比他年轻二十岁的人每天都在努力靠自己穿上裤子,但Berkley,一个每天仍然尝试走600级楼梯,锻炼上瘾的人的日常活动,则是跳上喷气式飞机,或者从密苏里州堪萨斯城郊区的家中到他最喜欢的常去飞钓的地方进行长途旅行。他每年的朝圣活动包括去蒙大拿州西南部有丰富的虹鳟鱼和褐鳟鱼的河里,以及加拿大东部新不伦瑞克省的萨特俱乐部,Berkley家族是它的股东,拥有鲑鱼捕捞特许权,就在多克敦小村庄附近的米拉米奇河边。
Berkley夫妇在1990年代中期买下的萨特俱乐部里有一堵名人墙——任何钓鱼者钓到重20磅以上的鱼就能获得奖章。Berkley在这墙上有一个23磅的奖章。2019年,在Beaverhead钓鱼时,他钓到了一条彩虹鳟,向导说这可能是整个季节能捕获的最大的鳟鱼。
在家里的办公室,Berkley有一条62.5磅重的国王鲑鱼,是他在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向导旅行中捕获的。但他不喜欢吹嘘这条庞然大物,因为他是用直柄竿抓住它的。
“Bert不知疲倦,”他65岁的儿子Bill Berkley说,他经常和父亲一起钓鱼,是一支17人的小分队的成员,也许被称作Bert的小舰队。这支小舰队从Five Rivers出发,进行为期六天的旅行。
“爸爸没有比手里拿着一根飞钓杆更快乐的事了,”他的女儿Janet Berkley Dubrava补充道,她也是一年一度的蒙大拿州短途旅行的常客,拥有出众的飞钓技术。
至于那条充满活力的彩虹鳟,Berkley在跟他斗争了大概七分钟之后,巧妙地将其围到船只下游约10米的河岸附近,这里的水浅而安静。Lyon跳下船,快步涉向鳟鱼,他很少会失手,但是当他用长柄网猛扑过去时,彩虹鳟受到了惊吓,随后迅速翻身逃走了,“他不喜欢那样,”Lyon摇了摇头说。“它看到那张网过来了。”
一般人可能会生气:“怎么回事?”但Berkley只是耸耸肩。这其实是一个不断钓鱼上来再放掉的鱼塘,所以他们只是错失了一个跟鱼合照的机会。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我会和Berkley一起去Beaverhead钓鱼。我用直柄竿钓鱼比较敏捷,用枪柄竿只能算平平,而在漂流船上用枪柄竿飞钓对我来说则是全新的体验。但我在一个艰苦的钓鱼家庭中长大,家里有五个兄弟,父亲钓鱼时就如别人打拳击,所以我钓鱼时带着一种钢铁般的意志,并带点竞争色彩。在那两天里,Berkley轻而易举地赢过了我,他捕到10条还是11条大鳟鱼,其中有一条20英寸长的棕色鳟鱼,还不算另外10多条上钩的。
我们每天漂浮在Beaverhead上五六个小时,《路易斯和克拉克》中的Merriweather Lewis上尉也曾经在这里划船。我很开心,不时地把我的鱼竿放在一边,拿起相机,沿着婀娜的河岸和远处阳光笼罩的山脉寻找拍照机会。Berkley钓鱼时像禅宗信徒一样专注,轻松自如。他最高兴的是船上的客人钓到一条大鱼。他不知疲倦,最后一天当漂流船驶进打捞点时,Berkley漂向河岸心想,肯定还有一条又大又漂亮的鳟鱼等着他。
1923年5月8日Bert Berkley出生于堪萨斯城,家里有两兄弟,家人关系亲密,家庭富足,父母自己创办企业。他是从父母那里迷上了钓鱼,他深情地回忆起夏天去安大略科诺拉魔鬼之家远足的经历。在那里,一家人追逐小嘴鲈鱼和北方梭子鱼,并在岸边煮大眼鱼作为午餐。“我父亲是个好钓手,但我母亲更厉害,”Berkley回忆道。“但那时我们都用直柄竿钓鱼,几乎没有人飞钓。”大约50年前情况变了,当时一家造纸公司邀请Berkley去其加拿大的渔场,这家造纸公司是Berkley家族拥有的正蓬勃发展的信封制造公司的供应商。在那里当地的一位导游教他飞钓,他从此就被吸引住了。
Berkley将第一个告诉你,他之所以可以去世界各个遥远角落钓鱼和旅行是因为家族企业的成功。他的父亲接管了堪萨斯城一家曾经很小的新奇广告印刷店,这家店是他祖父在1886年开设的,并帮助将其转型为信封制造企业。
随着时间的推移,通过创新和有利的合并,Berkley夫妇将公司发展成为Tension Envelope,目前仍然是世界上最大的信封制造商之一。现在被称为Tension Corporation,它每年生产数十亿枚信封,随着电子邮件逐渐成为主流,信封市场开始衰减,Tension将业务扩展到专业医疗包装等利润丰厚的利基市场。Dun & Bradstreet估计Tension的年收入约为2.34亿美元。
Berkley和他的妻子Joan在各种公民委员会和慈善机构任职,并为民权,为贫困学生提供奖学金等事业捐赠了大量资金。Berkley的堂弟Dick Berkley现年90岁,曾三次担任堪萨斯市长,该市的一个海滨公园就是用他的名字命名的。
Joan是Berkley 64年来的人生伴侣,他们一起旅行一起探险,直到2012年她因乳腺癌去世。最开始其实是Joan发起一年一度蒙大拿州Five Rivers之旅。他们识于微时,两家大人是旧识,但是他们第一次正式邂逅是在一次战争期间,一个共同朋友家的烤牛肉晚宴上。当时21岁的Berkley即将坐船被运往菲律宾打仗,那天他并没有被Joan打动,只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害羞的16岁女孩”,之后也很少想到她。直到Berkley二战退伍后他们才开始重新联系。Joan乘火车抵达堪萨斯城的联合车站,他和朋友去接她一起参加另一个晚宴。当时Joan已经绽放成一个美丽迷人年轻女子,Berkley一看到她就失去了理智。
“我知道有一天,我一定会想办法娶她,” Bert回忆道,他告诉我们,在追求她时Joan并没有太为难他。“两个18岁和23岁的年轻人是如何知道他们想共度一生的,我不知道。但我们做到了。”
这对夫妇四处旅行,充满冒险精神,有时带着孩子一起。他们乘木筏横渡科罗拉多河,在史密森尼博物馆的导游带领下环游世界,徒步17天穿越阿拉斯加北极国家公园的荒野。正如他的女儿Janet所说,Berkley旅行跟钓鱼一样,认真严肃,准备周全。在那次旅行之前,邻居们看到Berkley和Joan背着装满砖块的包在郊区的街道上来回走,争取以最佳身体状态到达阿拉斯加。
在Berkley 70岁生日之际,他的妻子决定给他一个惊喜。“母亲不钓鱼,”Berkley的女儿Jane Berkley Levitt说,“但她知道Bert喜欢。”因此,Joan开始研究西方的飞钓民宿,最后决定在Five Rivers。民宿坐落在Dillon郊外的高原上,实际上并不在河上,需要和导游一起带客人到附近的主要的五条鳟鱼出没的溪流:Beaverhead, Ruby, Big Hole, Madison和Jefferson。她知道能进入那些传说中的水域,她丈夫肯定会很激动。
Joan清空了近六日的行程,收拾好行李,安排出租车送他们去机场。“我们要去哪里?” Berkley问道。“马上就知道了,”Joan说。
飞机在盐湖城停下,满脸困惑的Berkley在蒙大拿州的比尤特降落,有辆面包车在那里接他们。Joan不肯透露他们去哪儿,直到到了Five Rivers,Berkley家族的大部分成员都已经聚集在那里。钓鱼的感觉非常好,气氛也很愉快。这场旅行让Berkley第二年又带着一群人回到这里,这次不仅有家人,还有一起飞钓的朋友。
从那儿以后,这个团队的成员扩大到朋友的朋友,公司的商业伙伴,在过去15年时间里,Berkley的孙辈们也加入了这个团队。他们溺爱祖父,热情地腾出时间参加一年一度的短途旅行。今年参与者包括Kate Berkley,Bill 26岁的女儿,她在波士顿郊区教小学,还有Laura Levitt,也是26岁,是Jane Berkley Levitt的女儿,在哥伦比亚大学读社会工作研究生。表姐妹俩分别和祖父一起在船上呆了一天,很明显,Berkley家族的基因里都有钓鱼技能。在水上的第一天,Laure钓了10条鳟鱼,是那天最优秀的钓手。后来,Kate迎来了她的一天,她钓了6条,其中有一条22英寸的棕鳟鱼。
在Laura即将飞往蒙大拿州的前几天,她的祖父打电话来,和蔼可亲地建议她拿出飞竿练习一下,这在她生活的纽约布鲁克林拥挤的街道和公园里可不容易做到。“这就是典型的Bert,”她说。
需要说明的是,Berkley不会要求她做任何连他自己也不会做的事情。“出发前几天,我去Bert家,那里有一根额外的飞竿没打包,”Bill说。“我问要不要把它包起来,Bert说,不用,我要用它来练习。”
Kate回忆起小时候和Berkley一起降落在新不伦瑞克省的弗雷德里克顿机场,参加一年一度的鲑鱼捕捞之旅。等行李时,“Bert会把他的胳膊举到身边,等到他的拳头到12点钟方向,停下来,然后把拳头从前面射出,”她说。“然后他会再次重复这个动作。他在练习抛射, 并鼓励整个家族都这样做。所有向导都告诉我们,这就是Bert如此擅长飞钓的原因。
Berkley对家人外的蒙大拿州客人的要求非常宽松,尽管你必须被Berkley或他信任的朋友邀请。客人必须对飞钓充满热情,或者像新手一样渴望学习,在每晚的鸡尾酒会和大型宴会时和每个客人友好相处,一起用餐。Berkley由于食道扭结,出于医疗需要,是一个素食主义者。他不喝酒,但每天晚上他都会在杯子里装满冰块和玛格丽塔鸡尾酒,与喝苏格兰威士忌、波旁威士忌和葡萄酒的人交流有关鱼的故事。晚餐开始时,他用堪萨斯口音的男中音宣布:“女士们,先生们,现在开始用餐吧!”
Brad Jones说:“Bert是一个聪明人,每个人都想进入他的圈子。” Jones在俄亥俄州一家名为Multiplastics的公司工作时认识了Berkley夫妇,这家公司供应Tension的信封玻璃纸。琼斯和公司创始人约翰·帕西奥听说了年度蒙大拿州之旅,就决定参加,那是12年前的事了。 “和朋友一起钓鱼,是我现在的工作了,”Parsio说,他很高兴退休了,在Five Rivers的餐桌上与Berkley诉说着故事,并指着Berkley说,“尤其是跟这个家伙。” Berkley在过去28年里只错过了两次去Five Rivers的家庭旅行。 第一次是2012年,Joan去世那年,第二次是2020年,当时瘟疫大流行,他不想冒被感染风险坐飞机跟这么多陌生人混在一起。“Bert是个群居动物,那一年对他来说非常难熬。”Bill说。
Berkley天然地就会即兴发挥,包括飞竿相关的。他在宽敞的郊区草坪上开设了一个抛竿准确度课程,并邀请了Bill和Kate参加,他们因疫情暂时与父母搬进来住在一起。其中一项挑战就是看谁能用诱饵击中20码外的飞盘。Kate掷了19次击中,Bill 26次,而Berkley只用了6次。“Bert训练了我父亲和我,”Kate说。 我问Berkley飞钓有什么神奇的地方,让他年复一年地来这里,他笑了。“难以理解一个大脑只有豌豆大小的生物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地机智地逃脱我的钓竿的,”他说。但如果你花时间和Berkley在一起,你会发现答案远不止这样。飞钓是幸福生活的灵丹妙药,它源源不断地带来惊喜,是与他最爱的事物——家庭、好朋友、户外和野生河流的绵延联系,这些河流养育着他所珍爱的那些精明而美丽的鳟鱼。
飞钓更能引起共鸣,因为自从Joan死后,Berkley选择独自一人住在他和妻子生前住了60多年的房子里。他把iPhone主屏幕设置成她的照片,图片中她面带微笑,容光焕发,还非常健康,直到折磨人的癌症夺走她的生命。
Berkley每天生活很规律,睡得很晚,早餐时要看报纸,会上下楼梯锻炼,问Bill有关Tension的事务,和朋友通电话,每天都准时收看夜间新闻。管家每周有三天来做饭,打扫卫生。天气好的话,Berkley会在院子里练习抛竿,梦想着他的下一次飞钓旅行。
每年在蒙大拿州,Berkley都会上演比利·克里斯托式的噱头,主持颁奖之夜。他身穿白衬衫,上面装饰着五颜六色的鱼,戴着一系列傻乎乎的钓鱼帽,有一顶是飞钓者兼作家道格·斯威舍设计的。作为首席飞钓员,他给每位出席者颁发飞钓大师证书;随着旅行时间越来越长,证书会变得越来越多。今年尤其令人感慨,因为最后一个奖项授予了布尔金,他已经掌管Five Rivers 37年,接待了Berkley近三十年。现年82岁的鳏夫布尔金眼含热泪宣告,“今天,我刚签约把民宿卖了,所以我不会再在这里了,”随后他指向Berkley说,“他一直是我的导师,引导我度过了非常艰难的时期,我非常爱他。”事实上,Berkley每年都会在布尔金生日那天打电话给他。布尔金的妻子玛丽·雅克与痴呆症长期斗争,于2019年去世,Berkley可能是帮助他走出妻子去世阴影最尽责的人。接着大家都起立为布尔金鼓掌。
可是飞钓是一项正经追求,由于新主人还没有承诺将Five Rivers作为钓鱼民宿去经营,Bert让布拉德琼斯开始在狄龙地区寻找新据点。问题是没有一个足够大的地方,可以容纳Bert的整个舰队。几个月过去了,大家开始恐慌起来,最后新主人们凯西和莱恩·普鲁特还是认为将Five Rivers做钓鱼民宿来运营最合适。Berkley的舰队将于7月回那里进行第29次旅行,“我已经等不及了,” Berkley说。
摘录自《Anglers Journal》